一旦熬过这个槛，他就和当初西域金刚寺将《金刚伏魔》试图推动到六阶的那位大金刚一样，光凭肉身之力，就能够得着大夏的入伍标准。

“冯先生....”楚子航打了个嗝，一股烈焰喷出，和周围空间中的烈火融为一体。

冯子昂抖了抖手中的龙王，经过一夜的放血，这位龙王已经肉眼可见的干巴了下去，感受到楚子航微弱的精神力波动，他低下头：“嗯？”

“我...坚持了多久了？变强了吗？”

冯子昂看了看外面越发亮了起来的天光，眨眨眼：“啊？你不刚刚才问过我吗？”

刚刚问过？

楚子航脑子就像是浆糊一样，灼热的高温和仿佛没有尽头的痛楚，完全占据了他的大脑，仅剩下来的那点内存还被《金刚伏魔》占着，以至于让他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冯子昂的意思。

良久，他已经快要被蒸熟了的脑浆子才钝钝的给了他一点反应，缓缓的问：“十几分钟？”

“刚才是十几分钟，现在可能快二十分钟了吧。”冯子昂听上去也有点不确定。

又是良久的沉默，楚子航的精神波动才传来：“才二十分钟？”

冯子昂斩钉截铁：“对啊，才二十分钟，你这就不行了吗？你总不会想要下次和你老爹搞上阵父子兵的时候，再让你爹给你换命吧？”

“我不要！！！！”少年的精神力波动陡然强烈起来。

“不要那就继续！”

“我明白！”少年努力睁开眼睛，他脸上的皮肉早就被不知道烧穿多少次，五官这么一用力，森然的牙床暴露，宛若恶鬼般狰狞。

冯子昂见状，也知道楚子航再撑不了多久了，看着手中气息已经越来越微弱的龙王，两手用力，一手揪头，一手抓脚，往烈焰熊熊的黑塔上方一抻，咔咔的碎骨声中，遍布龙王全身的伤痕里，瞬间鲜血溢流。

远远看着就和拧毛巾似的。

这一股远胜于之前的鲜血的加入，让黑塔中的温度陡然暴增，眨眼间，就是数丈的烈焰喷了上来，冯子昂哪能让这些血液逃逸，脚一跺，大片的黑冰瞬间笼罩而下，硬生生将这些已经有些变色的烈火压回了塔内。

楚子航蜷成一团的身躯陡然绷直，嘴巴嘶啦一声就张开，黏连在一起的嘴唇彼此撕扯而下的焦黑皮肉翻飞，体表的肌肉以远胜之前的速度开始剥落，暴露出来的骨骼飞快的碳化，伴随着楚子航的无声的哀嚎而簌簌而下。

见状冯子昂脸色一变，他知道，自己选的主角，已经到极限了。

不过，此刻楚子航的表现，其实已经远远超乎冯子昂的要求了。

你不锻体，你不懂。

打熬筋骨之难，非常人能够忍受，更别说此刻楚子航所行的，是脱胎换骨之事，能硬扛如此之久，早已超过了冯子昂一开始给他的预期。

毕竟……在过往的年岁中，他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虽然长得帅了点，能打一点，成绩好了点，可这些……远远无法和大夏的超凡者们比拟。

一把破开龙王的胸膛，抓着对方的心脏狠狠一捏，这一把捏下，完全不考虑龙王的死活，硬生生拽断对方的心脉，龙王仅剩的鲜血飞快收缩，刹那间，就凝聚出了一捧近乎于熔金般的液体。

那是对方整个精华所聚，半能量化的精血，在冯子昂的一挥之下，像是漫天飞沙一般打向楚子航，瞬间就在少年近乎于碳化的身躯上落下无数点金色的斑点。

紧跟着冯子昂一指点出，少年近乎于崩溃的精神陡然一震。

“跟着我！行功！”

宛若北风般的冰冷的声音，瞬间将楚子航唤醒，熟悉的感觉再度浮上心头，体内的气血在冯子昂的牵引下，刹那间聚散分合，串联起了全身的血脉节点。

“啊啊啊啊啊啊！”

下一刻，遍布整个黑塔的烈焰，就像是长鲸吸水一般，以楚子航骨骼和脏腑内那些金色的斑点为目标，蜂拥而至！

“冯先生！我好痛！我好疼啊！我要死了.....冯先生.....求.....我....”

“撑住！小子！”眼见楚子航的灵魂在如此剧烈的冲击下，已经有了崩溃的征兆，冯子昂努力用自己的精神力压制少年脆弱的灵魂，同时开口。

“你想想你爹，你妈妈不是需要你照顾吗？如果没有了你，再摊上你爹，你妈岂不是要遭老罪了？来来来，我来和你说说，你爹到底是个什么人，他是卡塞尔学院执行部的专员....”

“就是他让我去找的那个卡塞尔，那天晚上那个挂呼吸机的老家伙所在的执行部？”楚子航精神波动陡然强烈起来。

看到楚子航有了反应，冯子昂立刻道：“没错没错，就是那个卡塞尔，那个执行部，他的代号是.....”

在冯子昂的讲述里，楚天骄交代出来的那些事情，就仿佛真实的画面一样，映照在楚子航的灵魂中，同时，也有一股越发蓬勃的烈焰，在灵魂深处，越来越凝实，波动也越来越剧烈，和刚才几欲碎裂时的风中残烛，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