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蜥蛋
无人知晓来历和姓名,也从未见过本尊真容的金发巫女,会佩戴着稍显粗糙的狐貍面具,在静谧的夜色和海浪的涌动声中出现,往往是跟在另一位更加沉默端庄的年长者的身侧,她们并不亲近人类,只是如同那些过往古老传说的幽影一般,徘徊于白狐之野。
有人说,见过她行走间野狐相伴,亲密无间;
有人说,见过她剪纸施咒,纸人与萤火同舞,不似凡人手段;
也有人说,见过她在无月的夜晚孤身靠近海滩,俯身靠近海下姿态诡谲的生灵。
非常符合稻妻风格的新式传说……不过也分不清究竟是新的传说还是八重堂的新人小说家为了营造氛围制造出来的新话题啦。
名为墨田的某位新人小说家小姐如是评价道。
狐貍啊,巫女啊,来历不明的神秘人啊……这类角色倒是很适合用作小说里开启新话题和全新剧情支线的特殊人物啦,但是在稻妻的小说里有关巫女和狐貍之类的设定会不会使用频率太高了一些
啊不不不,我倒不是有意见啦……但是啊,你看啊,狐貍也就算了,但是一提起神秘就说巫女不会觉得哪里不对劲吗打个比方的话,嗯,嗯嗯……想要成为鸣神大社的巫女都是有专门编制的,那换种角度来解释,稻妻的巫女是不是也就是一种另类的国家公务员
所以说稻妻人对巫女奇奇怪怪的执念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衣服样式不一样吗唔,那样的话小说要不要换一种写法,比如说和狐貍同行的神秘国家公务员……怎么说呢,有一种看起来很符合提瓦特的基础常识但微妙气氛不对的感觉呢……
“如果按着这种写法的话,难道后面扯出来的不应该是谍战之类的剧情吗”
“怎么会呢!”墨田迅速反驳道, “是说那种两个国家或者几个势力里面的主角人物彼此勾心斗角的故事吗,这可不是我想写的东西啊!”
“我大致可以理解您的意思了,但是请恕我直言——”
传说中不曾见过真容的金发巫女,佩戴着花散里赠送的狐貍面具的阿娜尔,此时正站在自言自语滔滔不绝地年轻女性面前,有些无奈的看着她。
“您拽着我,在没有任何铺垫和解释的情况下直接絮絮叨叨和我说了这么多,究竟是想要说些什么呢”
“呃……”
墨田眨眨眼,表情很是无辜。
“我能说我就是在这儿特意蹲着你,就是为你而来么”
阿娜尔: “……”
少女垮下肩膀,长长叹了口气。
*
——她在这儿的确有些日子了。
深渊的威胁,锁国令的影响,还有花散里的特殊身份……如今的阿娜尔也只能像是一缕幽魂一样,在白狐之野四周徘徊。
就这么几天功夫也能被当地人编出来一堆煞有其事地传闻故事,这倒是阿娜尔没想到的:白狐的陪伴是花散里的影响,所谓的纸人是还在学习过程中的阴阳术,至于最后提及的龙蜥,那是花散里在检查其他尚未净化的树根地脉时,她闲来无事靠近海滩,被藏在暗处的龙蜥抓了个正着。
只是这一次它们并不是要拉她进入海下,亦或是对她的血肉有着本能般的贪求——阿娜尔认出那是不久之前在璃月看到的那位年长又温柔的女士,她的年纪应该相当大了,指爪不再锋利,鳞片也不再光洁明亮,连眼神都已经褪去了兽类天然的野性,只沉淀留下一份年长者沉稳内敛的从容不迫。
母龙蜥在人烟稀少的偏僻海滩上露出自己的样子,并借着水流和海草的帮助,送给岸上的女孩一点小小的礼物。
几片边缘打磨锋利的厚实蚌壳,以及一颗和她脑袋一样大的龙蜥蛋。
阿娜尔: “……”
阿娜尔: “”
女孩坐在岸边,那颗龙蜥蛋被她双手抱着放在膝上,她的手指上还捏着蚌壳,她罕见有些无法理解现状的不知所措,只能很是茫然的看着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的母龙蜥。
那位年长的女士摇了摇尾巴,很配合地擡起前爪,做了个敲击的姿势。
阿娜尔沉默半晌,她维持着那个姿势和龙蜥女士面面相觑,好一会后确定了自己大概是没办法拒绝对方的指导,只能乖乖低着头,捏着蚌壳开始啪啪啪地敲起了那枚和她脑袋差不多大的龙蜥蛋。
那不是阿娜尔第一次用蛋类当晚饭。
但那绝对是她第一次用龙蜥蛋当晚饭。
而那位女士仿佛从此后仿佛找到了什么新的乐趣,她每天晚上都会在这里给阿娜尔送一颗龙蛋,时不时还会送上一些类似于珊瑚真珠和漂亮贝壳一样的小玩意——不得不说,配合她满含赞许的眼神,倒是真的和奖励小孩子乖乖吃饭一样了。
花散里没办法时时刻刻管着她。
于是阿娜尔非常理直气壮地定时定点跑到这里找那位年长的龙蜥女士蹭饭……虽然绝大部分时间她只会给龙蜥蛋。
……稻妻城里那个奇奇怪怪的传闻大概就是在这期间传出去的吧。
阿娜尔有些心虚的想着。
老实说,她不讨厌龙蜥,也不讨厌海洋。
她只是稍微有点讨厌现在这个无所事事的自己……她的时间,经历,思考的方向都好像被这一张薄薄的锁国令强行砍断了,就算想要顺应情况随波直流,也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才是最好的。
在这种情况下,名为墨田的小说家来到了她的面前。
而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是:
“你的面具隐藏着什么古老的秘密吗比如说看起来只是平平无奇路边摊买来的道具,实际上是某位古老而神秘的神只赐予的有着特殊象征含义的奇特道具……”
阿娜尔沉默片刻,也很镇定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没有那种设定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