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放下毛笔,起身给马氏请安。
马氏端着一张高高在上的冷脸,摆足了尊贵和威严,鼻腔哼出一声冷傲的“嗯”。
她坐到夏蝉刚才坐的椅子上。
刘掌柜看马氏的脸色,直觉有事,他给夏蝉使了个眼色。
夏蝉心里有数,侯夫人不会无缘无故来铺子。
小姐早就说过,侯府会在她生孩子期间有异动,一定要留神。
夏蝉格外警醒,一点也不敢放松。
马氏慢悠悠地翻看账本:“近来铺子生意可好?”
夏蝉说:“与从前差不多。”
金满堂开业后,荟八方曾被抢去不少生意,不过随着幕后老板周芷宁这件事被曝光,有些权贵看她不顺眼,就不在那采买东西,又回到荟八方了。
再加上御史夫人最近忙起了社交,又拉回了一部分生意。
荟八方还做平民百姓的生意,口碑好,薄利多销,铺子的人气很旺。
马氏看了会儿账本,却说:“既然生意很好,那为何这两个月的进项就只有这么多?”
她脸一沉,阴冷的眸子盯着夏蝉,试图在气势上压倒她,叫她心虚。
人一旦心虚,后面就站不住脚了。
夏蝉不卑不亢,将缘由一一说来。
一来,社会动荡,盗匪横行,导致进京的货物越来越少,路上还要做各种打点。
再有运输时间越长,路上所用的消耗也就更多。
“第三,前几个月是夏季,货物不好保存,荟八方为保证货品优质,减少了存货量……”
“够了!”马氏打断夏蝉的一二三,“我看,根本不是你说的这些个理由。而是,你把银子私吞!”
“侯夫人,定罪要凭证据,您不能空口就定了奴婢的罪!”
刘掌柜也是一脸疑惑:“侯夫人,夏蝉姑娘在铺子里行的是代理店主之责,这是青凌小姐亲自任命的。若夏蝉姑娘是贪赃的人,青凌小姐岂会如此重用她?”
侯夫人冷冷看向刘掌柜:“我说她是,有说你不是了吗?”
“你二人在铺子里,共同看管,自然是一唱一和搭台。她贪赃,你掩护。”
刘掌柜:“……”
没头没尾,天大一口黑锅扣下来,简直没法说理。
夏蝉却是明白得很,侯夫人要动手明抢!
夏蝉道:“侯夫人如此定罪,奴婢不服。奴婢要请官府辩清白!”
侯夫人冷笑:“夏蝉,你是我侯府的家奴,何须官府出面。不过本夫人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夏蝉做了什么错事,不会让人认为,本夫人冤枉了你的。”
她冷眼睇过去,跟随她的嬷嬷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房契,再有两个家丁带着一个男人进来了。
她们说,这男人就是夏蝉私通的外男。
“夏蝉,你好大的胆子,在外私买房屋,将财物转移到那儿,你便当无人知道了?”
男人哆哆嗦嗦地跪下,一口一句认罪,还哭着叫夏蝉不要倔强,请夫人从轻发落。
夏蝉瞧着那痛哭流涕的男人,无语哂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
木兰院。
楼月给青凌擦拭完身子,抬头看一眼窗外。
天早就黑了,算算时间,夏蝉应该回来了。
“难道今日宿在铺子里了?”楼月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