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殿的余温还未散去,卓玛突然抱着陆吾留下的那根毕方羽毛蹲在地上抽泣——羽毛的尾端原本泛着赤红的魂火,此刻却浮现出一道淡蓝色的纹路,纹路蜿蜒如水流,与之前从东海冲来的器物上的图案一模一样。林野接过羽毛,指尖触到纹路时,帝之印突然震动,表面的星纹不再指向东方,而是投射出一道虚影:一片雾蒙蒙的海面,海中央立着三座模糊的岛屿,岛屿上空盘旋着一只人面鸟身的神物,正是《山海经·大荒东经》记载的“东海海神禺虢”。
“这不是普通的纹路。”李教授捧着从海边捡来的青铜器物——那是半个巴掌大的舟形器,表面刻着与羽毛相同的水纹,“《山海经·海内北经》说‘蓬莱山在海中,大人之市在海中’,这纹路是蓬莱仙岛的‘潮汐符’,只有在每月初一的‘朔潮’时,才能打开通往蓬莱的仙门。”
扎西突然想起三天前部落渔民的报告:“渔民说最近东海的潮水不对劲,退潮时会露出黑色的礁石,礁石上缠着半透明的触须,触须上的水珠滴在沙滩上,会烧出黑色的小洞——那是混沌的水毒!”
林野将青铜舟形器与帝之印放在一起,两者共鸣时,舟形器的缺口处亮起微光,刚好能嵌入陆吾的羽毛。羽毛嵌入的瞬间,虚影变得清晰:禺虢的翅膀泛着黑色,正用触须缠绕着一只鲛人,鲛人的鳞片被水毒侵蚀,泛着诡异的紫色。“禺虢被混沌余孽控制了。”林爷爷的声音凝重,“老陈的日记里最后一页画着蓬莱的地图,标注着‘混沌本源藏于蓬莱底,仙门开则本源醒’——我们之前封印的只是混沌的分身,真正的本源在蓬莱!”
团队的气氛瞬间沉重,赵凯摩挲着猎枪上的防火弹,轻声说:“陆吾牺牲前说守护我们是毕方的使命,现在蓬莱有危险,我们不能退缩。”阿火握紧手中的火晶,火晶的光芒与羽毛的魂火呼应:“陆吾的魂火还在,或许我们能在蓬莱找到让他魂火重聚的方法。”
出发前的三天,团队做了周密准备:老王用土纹青铜片加固了木船,防止被混沌水毒侵蚀;卓玛将蓬莱图谱与潮汐符对照,算出朔潮的准确时间是初一子时;李教授整理出《山海经》中东海生物的记载,特别标注了“大蟹”(《海内北经》“大蟹在海中,盖十里”)和“陵鱼”的弱点——大蟹怕火,陵鱼畏土;林野则将陆吾的羽毛系在帝之印上,羽毛的魂火偶尔会闪烁,像是在指引方向。
初一子时,木船抵达东海的“朔潮点”。海面无风自动,形成一道顺时针旋转的漩涡,漩涡中心泛着淡蓝色的光,正是蓬莱仙门的入口。卓玛突然指着漩涡边缘:“看!是禺虢!”人面鸟身的海神悬浮在漩涡上方,翅膀上的黑色纹路越来越密,触须朝着木船袭来。
“用控水珠!”林野将之前从水界得到的控水珠扔向禺虢,水珠炸开,淡蓝色的水流包裹住禺虢的翅膀,黑色纹路瞬间黯淡。阿火趁机抛出火晶,火焰顺着水流蔓延,禺虢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翅膀上的混沌水毒被烧毁,恢复了雪白的颜色。“多谢你们……”禺虢的声音温和,“蓬莱的仙门被混沌本源污染,只有‘仙山之钥’才能打开,钥匙藏在‘流沙之河’的尽头。”
“流沙之河?”李教授立刻翻出《山海经·大荒东经》,“‘东海之外有大壑,少昊之国。少昊孺帝颛顼于此,弃其琴瑟。有甘山者,甘水出焉,生甘渊。’流沙之河应该就是甘水的支流,水流中夹杂着流沙,会吞噬船只!”
木船驶入甘水,果然如记载般水流湍急,水中的流沙不断撞击船底,发出“咯吱”的声响。突然,水面掀起巨浪,一只巨大的蟹钳从水中冲出,朝着船身砸来——是大蟹!它的背甲泛着黑色,显然被混沌污染,八只脚在水中划动,激起层层水花。
“陆吾的魂火!”林野突然发现羽毛的魂火变得明亮,朝着大蟹的眼睛飞去。大蟹被魂火刺痛,动作迟缓下来。赵凯立刻发射防火弹,子弹击中大蟹的背甲,火焰在背甲上蔓延,黑色纹路逐渐消失。老王趁机用土纹青铜片在船底画出“镇土符”,流沙瞬间停止撞击,木船平稳地穿过甘水,抵达流沙之河的尽头。
尽头是一座小型岛屿,岛上立着一根石柱,石柱上放着一个玉盒——里面正是仙山之钥!林野刚拿起玉盒,石柱突然震动,从地下钻出无数条半透明的触须,缠住她的脚踝——是“海葵妖”(《山海经·海内南经》“海葵,状如葵花,触之则毙”),但这些海葵的触须泛着黑色,是被混沌水毒变异的品种。
“用避火草药膏!”扎西将药膏扔给林野,药膏接触到触须,黑色纹路瞬间褪去,触须缩回地下。玉盒打开的瞬间,里面的仙山之钥发出淡蓝色的光芒,与帝之印产生共鸣,远处的蓬莱仙岛轮廓逐渐清晰——三座岛屿呈三角排列,中央的蓬莱岛上空笼罩着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到一座宫殿的剪影。
“那是‘蓬莱仙宫’,混沌本源就藏在宫殿的‘水镜殿’里。”禺虢的声音传来,“但仙宫有三重结界,分别由‘风、火、水’三神守护,现在三神都被混沌控制,你们需要用对应的碎片破解结界。”
团队分成三组破解结界:林野和卓玛用风界碎片破解风结界,阿火和老王用火界碎片破解火结界,赵凯和李教授用水界碎片破解水结界。林野和卓玛来到风结界前,结界上的风纹泛着黑色,里面传来风伯的嘶吼——风伯被混沌控制,不断释放狂风,试图将木船掀翻。卓玛翻看图谱,发现风纹的缺口处需要“毕方的魂火”才能填补,林野将羽毛靠近结界,魂火顺着缺口注入,风纹的黑色逐渐褪去,风伯的嘶吼声变得温和,风结界缓缓打开。
另一边,阿火和老王用火界碎片破解火结界时遇到了麻烦——火结界的火纹异常密集,火界碎片的力量不足以驱散黑色纹路。“老陈的日记!”老王突然想起日记里提到“火界碎片与毕方魂火共鸣,可破万火”,他让阿火将火界碎片与羽毛放在一起,两者共鸣时,火焰变得赤红,黑色纹路被火焰吞噬,火结界打开。
水结界的破解最为顺利,赵凯和李教授用水界碎片配合控水珠,水结界的水纹瞬间恢复清澈,水神共工从结界中走出,朝着他们点头:“混沌本源在水镜殿的‘本源池’里,它能通过水镜制造幻象,你们要小心。”
三道结界全部打开,团队在蓬莱仙宫前汇合。仙宫的地面是淡蓝色的玉石,玉石上的水纹随着脚步亮起,指引着众人前往水镜殿。水镜殿的中央有一个圆形水池,水池的水面如镜子般光滑,倒映出团队每个人的身影——但林野的倒影中,竟站着陆吾!
“林姐姐,别相信倒影!”卓玛突然大喊,她发现自己的倒影正拿着一把青铜刀,朝着现实中的自己刺来。李教授立刻翻出《山海经笺注》:“水镜的幻象会复制人的执念,倒影的动作是你们内心最害怕的事——林野害怕陆吾的牺牲,所以倒影中出现陆吾;卓玛害怕伤害别人,所以倒影拿着刀!”
林野深吸一口气,将羽毛靠近水面,魂火的光芒照射在倒影上,陆吾的倒影突然开口:“混沌本源在水池底部,它用幻象消耗你们的力量,快用帝之印和九枚碎片封印它!”话音刚落,倒影消失,水池的水面开始旋转,黑色的雾气从池底涌出,混沌本源的声音传来:“你们以为能封印我?蓬莱的水镜能复制你们的力量,我会用你们自己的力量毁灭你们!”
黑色雾气中浮现出无数道倒影,每个倒影都拿着对应的武器——赵凯的猎枪、阿火的火晶、老王的青铜刀,朝着团队袭来。“用信念之力!”林野大喊,将帝之印举过头顶,九枚碎片环绕在印章周围,团队每个人都将手掌贴在印章上,注入自己的信念:“我们守护昆仑,守护彼此,绝不被幻象迷惑!”
信念之力形成一道金色的光盾,挡住了倒影的攻击。羽毛的魂火突然变得异常明亮,朝着水池底部飞去,在池底炸开一道缺口,露出混沌本源的真面目——一团黑色的雾气,雾气中包裹着一颗黑色的珠子,正是混沌的“本源珠”!
“本源珠是混沌的核心,只要毁掉它,混沌就会彻底消失!”禺虢的声音传来,“但本源珠有‘反嗜之力’,毁掉它的人会被反嗜,永远留在水镜殿里!”
林野刚想冲向本源珠,羽毛的魂火突然拦住她,魂火中浮现出陆吾的身影:“我来!毕方的使命就是守护,这是我最后的机会!”魂火朝着本源珠飞去,与本源珠碰撞的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光芒,黑色雾气逐渐消散,本源珠裂开一道缝隙。
“快用帝之印!”陆吾的声音变得微弱,“用九枚碎片的力量彻底封印它!”林野立刻将帝之印和碎片投向本源珠,金色的光芒注入缝隙,本源珠彻底碎裂,混沌的声音消失在水镜殿中。
光芒散去,陆吾的魂火变得黯淡,逐渐凝聚成一根羽毛,落在林野手中。禺虢走到林野身边,轻声说:“本源珠虽然碎裂,但还有一缕混沌余魂逃向了‘方丈岛’,那里是蓬莱三岛中最神秘的岛屿,传说岛上藏着‘长生药’,但也有‘不死民’(《山海经·大荒南经》“不死民在交胫国东,其为人黑色,寿不死”)守护,不死民被混沌余魂控制,会攻击所有靠近的人。”
林野看着手中的羽毛,羽毛的尾端浮现出方丈岛的地图,地图上标注着“长生药藏于不死树,需‘不死泉’浇灌方能激活”。卓玛翻看图谱,发现图谱上有一行小字:“方丈岛的不死泉与昆仑的弱水相连,弱水的‘沉物之力’能克制不死民的‘不死之身’。”
“我们要去方丈岛。”林野握紧羽毛,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不仅要彻底清除混沌余魂,还要找到激活长生药的方法——或许,长生药能让陆吾的魂火重聚。”
团队登上木船,朝着方丈岛的方向驶去。海面恢复了平静,阳光洒在海面上,泛着金色的光芒。林野看着远处的方丈岛轮廓,突然发现羽毛的魂火闪过一丝赤红——像是陆吾在回应她的决心。她知道,方丈岛的冒险会比蓬莱更艰难,不死民的不死之身、长生药的秘密、混沌余魂的陷阱,都在等待着他们。但她并不害怕,因为她身边有最默契的团队,有陆吾的魂火指引,有心中永不熄灭的“心火”。
木船逐渐靠近方丈岛,岛上的不死树轮廓越来越清晰,树顶泛着淡绿色的光芒——那是长生药的光芒。林野握紧帝之印,羽毛的魂火在她掌心跳动,像是在期待着即将到来的挑战。他们的故事,还将在方丈岛的不死树下,继续书写下去。
木船靠近方丈岛时,海面突然泛起淡蓝色的泡沫,泡沫破裂后,露出海底密密麻麻的骨骼——像是某种巨型生物的遗骸,骨骼上刻着与交胫国遗迹相同的纹路。卓玛捧着图谱,手指在“交胫国东有方丈岛,岛门隐于骨阵,非交胫之姿不能启”这一句上停顿:“《山海经·大荒南经》里说交胫国的人‘足皆交胫’,我们得模仿他们的姿势,才能打开岛门。”
赵凯试着将双腿交叉,刚触到船舷,海底的骨骼突然移动,组成一道拱门,拱门中央泛着淡蓝色的光——正是方丈岛的入口。然而,光门刚打开,一群黑色的人影就从门内冲出,他们皮肤黝黑,双腿交缠,手里拿着石矛,正是被混沌控制的不死民!
“小心!他们是不死之身!”讙头国的幸存者阿羽突然从船舱里探出头——他是团队在靠近方丈岛时救下的,人面有翼,鸟喙,此刻正用翅膀挡住射来的石矛,“只有弱水才能克制他们的再生能力,我知道不死泉的位置,那里的水与弱水相连!”
阿羽的翅膀泛着淡金色,显然未被混沌污染。他指引着木船避开不死民的攻击,驶向方丈岛的西侧。那里有一座火山,火山口涌出淡蓝色的泉水,正是不死泉!泉水周围的岩石上,刻着“不死泉,饮之寿不死,溺之魂不灭”的篆字,泉水表面漂浮着细小的金色光点,像是长生药的碎片。
林野刚想舀取泉水,阿火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眼神变得浑浊:“别碰!这水被混沌污染了,喝了会变成傀儡!”他的手背上,黑色的纹路开始蔓延——显然被混沌余魂控制了。老王立刻用土纹青铜片贴在阿火的手腕上,黑色纹路暂时被压制:“混沌余魂藏在不死泉的底部,它在通过泉水控制不死民和我们!”
众人顺着阿羽的指引,沿着不死泉的水道往下走,水道两侧的岩壁上布满了壁画。第一幅画着讙头国人和不死民共同守护长生药的场景;第二幅画着混沌的黑雾吞噬不死民,长生药沉入不死泉的画面;第三幅画着一个手持帝之印的人,用羽毛(陆吾的魂火)激活长生药,旁边标注着“魂聚为药,信为引”。
“原来长生药需要魂火激活!”林野握紧手中的羽毛,魂火突然变得明亮,照亮了水道尽头的石室——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颗泛着金光的果实,正是长生药!但石台周围,缠绕着无数条半透明的触须,触须的另一端连接着泉底的黑色雾气,正是混沌余魂!
混沌余魂突然凝聚成阿火的模样,朝着老王扑来:“当年你和老陈背叛我,现在该还债了!”老王却不躲不闪,反而将土纹青铜片贴在“阿火”的胸口:“老陈从来没背叛过你,是你被混沌控制了!”青铜片的光芒散去“阿火”的伪装,混沌余魂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叫,重新沉入泉底。
“我们得分工合作!”赵凯举起猎枪,“我和阿羽用弱水攻击触须,阻止混沌靠近;老王和扎西用土纹固定石台,防止长生药被夺走;林野和卓玛用魂火激活长生药,快!”
赵凯和阿羽将弱水泼向触须,触须接触到弱水,瞬间停止蠕动,黑色雾气从触须中渗出。老王和扎西则用土纹青铜片在石台周围画出镇土符,石台变得稳固。林野将陆吾的羽毛放在长生药上,魂火顺着果实的纹路蔓延,长生药的光芒越来越亮,泉底的混沌余魂也变得越来越狂暴,无数条触须从泉底冲出,朝着林野袭来。
“卓玛!用图谱!”林野大喊,卓玛立刻翻开图谱,找到“长生药激活时,需九人信念共鸣”的提示,她将手掌贴在石台上,大喊:“我的信念是守护部落!”扎西、老王、赵凯、阿羽、李教授、林爷爷依次将手掌贴在石台上,信念之力汇聚成一道金色的光盾,挡住了触须的攻击。
长生药彻底激活,发出一道金色的光柱,射向泉底的混沌余魂。混沌余魂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身体逐渐消散。然而,光柱也波及到了陆吾的羽毛,羽毛的魂火开始变得黯淡,像是要熄灭。“陆吾!”林野想要抓住羽毛,却只摸到一片温热的光——羽毛化作无数道金色的光点,融入长生药中。
长生药的光芒逐渐褪去,露出一颗透明的珠子,珠子里映着陆吾的身影:“林野,谢谢你……我终于完成了使命,毕方族的魂火会永远守护昆仑和你……”身影逐渐消散,珠子落在林野手中,化作一道光,融入帝之印。
石室突然剧烈震动,阿羽大喊:“方丈岛要下沉了!混沌余魂虽然消散,但它的力量破坏了岛的地脉,我们必须尽快离开!”众人沿着水道往回跑,不死民的攻击已经停止,他们恢复了神智,朝着团队点头致意,然后朝着岛的深处走去——像是在守护即将沉没的家园。
木船驶出方丈岛的骨阵时,岛屿已经开始下沉,海底的骨骼重新散开,像是在送别。林野握着帝之印,印章表面的纹路突然变成了毕方的形状,指向昆仑的西方——那里是《山海经·大荒西经》记载的“西极之国”,传说中毕方族的发源地。
“毕方族的发源地……”林野喃喃自语,阿羽突然开口:“我曾听族里的长老说,西极之国藏着‘毕方魂坛’,能让消散的魂火重聚,但需要‘九重天的碎片’和‘帝之印的力量’——你们已经集齐了九重天的碎片,或许能让陆吾真正复活。”
卓玛抱着图谱,眼睛亮了起来:“图谱上有西极之国的地图!那里有‘炎火之原’,是毕方族的栖息地,魂坛就藏在炎火之原的中央!”
赵凯检查着猎枪,眼神中充满了期待:“西极之国……《山海经》里说那里‘多火,多金,多玉’,肯定有很多新的挑战,但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林爷爷拍了拍林野的肩膀:“小野,陆吾的魂火还在帝之印里,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西极之国的毕方魂坛,或许就是我们让他复活的机会,也是彻底守护昆仑的最后一步。”
木船调转方向,朝着昆仑西方驶去。海面的阳光洒在帝之印上,印章表面的毕方纹路泛着淡红色的光,像是陆吾在指引方向。林野看着远方的西极之国轮廓,心中充满了坚定——她知道,前方还有新的挑战:炎火之原的火兽、毕方魂坛的机关、混沌是否还有更深的秘密……但她并不害怕,因为她身边有最可靠的团队,有陆吾的魂火陪伴,有心中永不熄灭的“心火”。